那曾经前胸贴后背的挨饿感觉
湖南白癜风医院 http://pf.39.net/bdfyy/bdflx/140322/4358927.html (图文无关) :本文节选自李学明先生的著作《老家在渠县》(大众文艺出版社,年3月出版),其实主要是写“三年困难时期”的三汇中学生活。挨饿的感觉,今天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今天我们浪费的粮食是惊人的,勤俭节约的作风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但居安思危还是非常必要的。 难能可贵的是,李学明先生不仅写了艰难岁月,还有这岁月里弥足可贵的真情——这是人间至爱的力量,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勇气与快乐! 1(图文无关) 过了学生时代挨饿的日子,一辈子也不觉得苦了。 -年,史称“三年困难时期”。困难到什么程度呢? 我接触廖伯康比较多,他曾任重庆市委书记,四川省政协主席,我最先读到他的手稿:《我向中央说实情》。这篇文章先是在《龙门阵》杂志年第一期发表的,后来《文摘周报》又转载,引起巨大轰动。网上曾打出轰动性标题文章:《廖伯康说四川在困难时期饿死万人》,引起网民热议。 我与廖公认识、相交30年,这篇文章只是他长文的一个章节。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他因为向毛主席写信反映四川饿死人太多,而被打成反党集团。由于我是那三年的过来人,对廖公那段历史特别感兴趣,花几年的业余时间采访他,形成了一篇九万字的长文,《廖伯康一生为民主》,其中有三分一讲“那三年”国人的一段痛史。 当然,应该先讲一句良心话:即使国家在最困难的时候,宁可让大人挨饿,也不让上学的孩子没有饭吃。我虽然没有听谁说过这句话,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中学生那时就感受到了。 2(图文无关) 脸朝黄土背朝天,种地打粮食的农民宁可自己饿死了,却把粮食交给国家。前些天我到巴中,当地干部回忆说,当年有多少人饿死在送粮的路上!他还列出数字,盘点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真令人喟叹。 那年头四川饿死的人,绝大部分是农民。街道的居民月供25斤粮食,令农民垂涎三尺,羡慕不已。 而我们中学生,一进校每月有32斤粮食,教师只有25斤。困难时期,学生节约几斤,教师增加一点儿,但学生口粮仍然高于老师。 学生在长身体、学知识呵——不能让学生挨饿。我们深深感受到毛泽东、共产党,全社会对我们中学生的关爱,一生一世不敢忘怀。 我们这一代人,后来能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情,是因为常怀感恩之心。为了我们,父辈师长付出的岂止是心血,甚至还有生命! 如果再说到助学金,那就更应该铭刻于心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助学金,每月1元、2元、3元,是一个大数字——每月伙食费才4、5元。我是靠助学金才读完那六年中学的。 没有助学金,就没有我的学业。 没有每月30斤的大米,就没有我的生命。 当然,对那三年的饥饿,我们也有切身感受。 3(图文无关)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的路旁,在州河边号房碉楼旁的路上,看到了两个饿死的人,还有几个有气无力睡在路边的中、老年人。这个镜头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虽说有30斤大米,但由于肚内没有油水,饥饿感人人都有。同学们在食堂吃饭,大米饭用脸盆蒸好,一桌八人,用筷子划成八牙。为确保是八等分,同学背对米饭说哪一牙,然后依次挑出来。 蔬菜,大部分都是我们勤工俭学自己种的甜菜、莲花白。莲花白虫多,就用粉杀虫。我们吃饭时,菜里的粉始终清洗不净,味道很浓。菜少的时候,大家就喝盐开水,上面浮有少许油滴、葱花。 我曾从家里带一瓶盐,里面用油浸着,一瓶要用好些天。饿了兑些盐开水喝,可以充饥。 同学大都家在农村。农村吃公共食堂,稀饭太稀,吃不饱。我的小伙伴陈文礼的母亲虽然大字不识,却编了个顺口溜:“工作同志进了社员门,麦米稀饭一大盆。夹边起波浪,中间淹死人。”夹边,三汇话,指碗的周边。说是稀饭,其实没几颗米。 农民都在挨饿。 每到星期六晚饭,我就把当天的一牙饭和星期天全天的饭打回家,放上牛皮菜(甜菜),加上黄荆叶、鹅茵草,我和母亲可以吃两餐饱饭。 每当周末,坐在门槛上,一直等待我回家的母亲,见到我时总是那么高兴。至今,每当我回忆起母亲当年吃上白米饭加野菜那份满足的模样,心里就感到一点儿欣慰。那是我们母子最幸福的时光,也是我最幸福的回忆。 4(图文无关) 那时,农村害肿病很普遍,因为吃代食品、藻类的太多。同学们都吃过糠饼子。一次聊天时,汤德英说,那年头糟糕味道好。用酿酒后的酒糟做的糟糕,在当时虽能买到但也很难得。 在王坝沟粮站抬粮食时,同学们会随手从麻袋里抓出生包谷、生大米就吃。我也吃过,只是没有往包里装过。 一周一次牙祭,有时能吃到很少量的一点儿猪肉,但多数时候是吃油炸拖面。那时,甜菜梗又白又肥又大,外面裹着一层灰面,油炸出来,好香好香。 我们同学中,曾经发生了一件吃红苕胀死的事,震惊了全校。 大家都都有饥饿感。有的同学趁星期六回家,饱餐一顿。同年级一位叫李全林的同学,住在我的隔壁。早晨,同学们见他不起床,一摸,人已经没气了。 听说,他头天晚上从岩峰山上的家中回校就不舒服。他在家红苕吃多了,又走了几十里山路,当晚被红苕胀死了。好可惜好可惜。 最困难的时候,供应给我们的粮食,由细粮变成粗粮,大米少了,代之以玉米、胡豆、红苕,4斤红苕顶1斤粮食。有一个时候,我们吃煮熟的胡豆,一两有多少颗,是可以一颗一颗数出来的。长大成人之后,我们给子女上朴素课说:“当年,我们吃胡豆都要数颗数!” 5经历三年困难时期后,年国民经济大调整,实行著名的“六二压”,即年万职工中,压缩万人回农村;城镇供应人口减少万。我们家在农村的中学生,也把户口转回农村了。 年-年上学期,我们从农村自带粮食。同学们便在学校附近农民的家里,三块石头支起一顶锅煮饭。我在一个林姓农户的家里煮了几个月,全是稀饭。 所幸,我没有得肿病,只不过身体瘦小一些。年初中毕业时,我17岁,体重66斤。到了年,有副食品了,生活开始好了起来。年高中毕业,我20岁,体重增至斤,1.64米的个头儿。 那三年给我留下的记忆太深了。 我家在农村。那三年的农村、农民、农业,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我一直心怀欠账感,想为农民做点什么。 公元年,延续了多年的皇粮国税到此结束,并开启了新农村建设。 这一年,我走村串户,写了一本《百村调查》,为农民,为农村,为农业鼔与呼,实现了我少年时期的夙愿。其中,我调研到了渠县汇东乡白蜡坪村等七个村。 白蜡坪村,是我调查的第一村,也是我十一二岁上山捡柴的地方。我与爱人一起,邀约小学同学周阳太、李翠英徒步登上白蜡坪,又从白蜡坪徒步下山,与他们一起回忆儿时捡柴、拉柴的经历。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走公路,缓步而上。下山,那叫什么路?是水冲出的山沟,高一脚低一脚。不过,由于有小时候练出来的脚劲,这也不算什么了! : 李学明,年生,四川省渠县汇东乡人,解放军外国语文学院毕业,曾任四川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四川省社会主义学院院长、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邓小平理论研究专家。获国家图书奖,已出版著作20部。 欢迎投稿 1、文章体裁:小说、散文和诗歌 2、附作者照片一二张,作者字左右简介 3、投稿邮箱: q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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