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栏母亲的石榴树
北京治疗白癜风费用要多少钱 http://m.39.net/pf/a_4579215.html 王桂凤,河北沧州人,三级高级法官,现任河北省青县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业余时间爱好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沧州晚报》《人民司法·天平》等报刊,曾获得第二届“天平杯”有奖征文三等奖。 母亲的石榴树母亲喜欢石榴树。 住楼房时,就在小院栽下一株幼苗,谁知第二年便结了果。 以后,年年开花,年年结果。 虽然石榴酸,人们不大爱吃,却与院子东墙根无意丢下杏核长成的一株杏树交相辉映,摇曳出满院曼妙风景。 春日,时令较早的杏花尚未凋谢,枝头喧闹的云白衬得火红的石榴花愈发纯净而热烈。长到高处的枝条好奇地探出墙外张望。对路人的折采,母亲看见了也只是笑笑。 一年又一年,树根越扎越深,树干从稚嫩的碧绿变成粗糙的灰褐。母亲在树下哄孙儿玩,赶走多少父亲去世后的悲伤。树杈被小侄子攀爬磨得锃亮,树下有他撒的尿,土里埋着他制造的“肥料”。 后来,母亲搬到新居,她向往已久的带院子的平房。东西厢房窗下各植一株甜石榴树。一如十年前,它们的前辈——酸石榴树,同样好养活。 也未见怎么施肥怎么浇水,石榴就蓬蓬勃勃地长起来了。春夏时节,满窗的绿叶婆娑,沁透生机。小狗趴在树下乘凉,母亲则背着手在树下徜徉。 秋风飒飒,累累的果实沉沉地压弯枝条。 蓦地有一天,推开母亲家院门,就被丰收的景象惊住了。大大小小的桶啊、盆啊、罐啊,都被石榴占据了。 旁边站着系着围裙、手拿剪刀的母亲,她望着满地石榴,眼里充满柔情,就像看着满地跑的孩子。见到我,她快乐地笑起来,笑成一颗咧嘴的石榴,丝毫不掩饰快掉光的门牙。 粒粒饱满的石榴,黄白光洁的皮被撑得鼓鼓,吹弹可破似的。炸裂的籽粒个个晶莹剔透,红宝石般璀璨。 清凉甘甜的味道,胜过蜜汁。那该是好生活的味道,甜蜜悠长。 年初,母亲没了。 虽然熬过了寒夜,却没有机会再看到春天。 春来时,看房子的亲戚说,石榴树竟没有开花。以后也再没有开,大概与母亲通了灵性,母亲走了,它们也去了。 它们的生命止于第十个年轮。 窗外,绿意盎然,生机勃发。书桌独坐,耳边流淌着曲曲怀念母亲的旧歌。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种的石榴树。 母亲是一株坚韧的石榴树,更是一枚多籽的石榴。我们姊妹们一个个从母亲身体里出来,就像一颗颗剥离的石榴籽儿。在母亲怀抱里,我们紧紧相拥,一旦散开,便各自生根发芽。 何需伤感,何必回望? 怀揣梦想籽粒,酸与甜。 顽强活着,努力长成树的模样,是唯一可以告慰母亲的事,是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 梨花颂对梨花的最早记忆,源自于童年。 农村插队的大姐回城,自行车车头别着一大把新折的梨树枝,一簇簇耀眼的白梨花挤满枝头。 姐姐将杂枝剪去,插到空的输液瓶里,错落有致地摆弄好,灌上半瓶清水,放到窗台上。 小屋因了这梨花,即刻就明丽起来,盈满春野的气息。 洁白的梨花倚靠在玻璃旁,在瓦蓝瓦蓝的晴空映衬下,显得清雅而高洁。 那一簇梨花之美,竟在我脑海中留下深深的印记,以至多年以来,每当触及有关梨花的话题,听人讲起春天梨园赏花的事,我总会记起那一袭静白、清傲。但阴差阳错,始终无缘一睹原野上梨花盛开的景致。 5年前,我赴青县工作,常坐车往返于青县与沧州之间。 春日的一个傍晚,我下班回家。汽车刚驶上高速路,无意间抬头一瞥,蓦地被路两侧大片大片的瑰丽素白吸引住目光。瞬间便意识到,那就是人们常提起的盘古镇著名的梨树园了。 那云雾般氤氲着的花阵,远远望去,绵绵延延,浩浩荡荡,素锦般奢靡地铺陈着,融入无边的天际,与金色的晚霞一同沐浴着淡青色的天光。 那本来并不引人瞩目的梨树园,突然间宛如无数身裹白袍的将士。它们浩大而齐整,静穆地肃立着,仿佛正在接受检阅。 天地间升腾着庄严与神圣。 我被这氛围镇住了,惊愕地透过车窗,默默欣赏这壮观的美景,感受这人与自然共同缔造的神奇。 不禁联想起清代诗人宋荦给漫山遍野的梅花所题的美名——香雪海。而眼前这若雪似海,波涛般起伏荡漾的梨花阵,不更像“香雪海”吗? 这梨园的壮美,令人产生畅游花海的渴望。 想着、念着、盼着,择假日,跃跃然奔向那梨树园。 园中株株梨树张开着粗大盘曲的虬枝,好像在热情地欢迎我这远来的宾客。 它们身躯并不高大,但却茁壮挺拔,时有伸展的枝丫调皮地挡住去路。 我时而侧身,时而低头,新奇地抚着青色硬邦的树干,轻柔地触摸那可人娇嫩的花朵。 从树枝罅隙中看去,那片片的花儿就像无数白色的蝴蝶被施了魔法,落于枝杈上。绽放的,舒展着五叶花瓣,盈盈颤颤;半开的,花瓣紧裹,像是害羞的女孩儿,不肯拿下捂着脸的手。层叠的嫩叶,鲜绿茂盛,似忠实的卫兵,簇拥护卫着这些洁白的精灵。 仔细看时,青白的膜瓣中间是鹅黄的花蕊,蕊尖上有点点绛色。这得是多么精巧的画匠,才能调和出这么和谐美妙的色彩? 松软的林间土径,徜徉着络绎不绝赏花踏青的人们。 花间春日的阴凉,清爽舒适。混着泥土味道的空气中,缕缕幽香若有若无散发开来,如细雨般滋润着心脾,令人只想把脸埋在这清芬里,吸了再吸。 微风拂过,偶有花瓣吹落到行人头上,飘落到尘土里。那首思乡老歌《梨花又开放》中唱道,“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画面虽美,但谁又忍心去摇晃呢? 四下观望,到处都是生发的嫩绿和素雅的莹白。置身这梨花装裹的世界,恍若仙境。 30多年前,小屋里的那束梨花枝仿佛又映在眼前。 如此相似,如此亲切。 这盘古梨花,你可是那小屋梨花转世的魂灵?在你的轮回里,我记起了原点,记起了来路,记起了曾经的人与事…… 看着想着,现实与记忆幻化到一处,欢喜与怀旧交织在一起…… 梨花开时兀兀,盛灼灼,落匆匆,花期不过十来天。想来,人生短暂,不也似这梨花惊鸿一现? 苏东坡的诗“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抒发的是韶华易逝、人生短促的愁情。而面对满目充满生机的翠叶素花,虽能理解诗人咏叹的惆怅,我却难以认同那种悲凉。 我想,倘若真能如梨花般,一代一代植根大地,沐雨露甘霖,吸日精月华,将美好展露世间,不管盛开荒野,还是装扮雅室,即便只是瞬间的璀璨、片刻的旖旎,也不枉此生,不负这似水的流年。 白蜡树与太阳花宛乡县委食堂小院里,有棵树。 走过县委门前小广场,透过砖砌的月亮门,远远地就看到它郁郁葱葱的峨冠了。 据说,它被栽种于上世纪70年代,虽然历经30年,但长得似乎并不急,合围也就一抱多。树干布满均匀粗糙的纹路,记录着年复一年生长的裂变。 由于离墙近,它的地盘很逼仄,但这并未影响它挺直躯干,越过墙头,探过屋脊,向天空伸展枝叶。那些紧临墙头的树枝,早就攀到高处,与屋顶房脊挤挤擦擦说话儿去了。横亘到小径的,则越来越低垂,被人用铁丝绑住木块勒紧,也终究抵抗不住地球的引力,日渐垂落。 这里是进餐厅的必经之路。人路过,总要低头绕着走,可谁也不忍发话砍了去。 直到有一天,不知撞了谁的脑门,再去吃饭时,发现一个大树枝子被齐齐地锯掉了,露出一大片新鲜的白茬。 看着让人心疼。 树身却陡地变高、变挺、变清爽了。 风掠过,叶子轻轻摇摆,像极了刚剪了短发的姑娘。 没人确知这是啥树,总有人问起,县委办有人说叫白蜡树,我怀疑它的权威性,但这名儿好听,权且就是吧。 其实,我倒宁愿叫它仁义树。 你看,春天来时,白的杏、粉的桃竞相来报春,它并不去争抢,只把饱满的生机蕴含在每个丫苞里。待到五六月份,闹春的时节快过去时,它才忽地一下迸出满树的轻绿。 叶细修长,小巧雅致,从不招虫腻,也不用施肥浇水。盛夏是它四季最蓬勃的时节,炎炎酷暑也奈何不了它。直径十来米的苍绿色冠盖,恰似撑起一把巨伞,院子墙根处被遮蔽得布满青苔。 人走过,阴凉气扑面而来。 最喜树下驻足,让这清凉舒爽赶走一身的暑热烦躁。 与树相伴的是小院南面不远处的太阳花,她们一丛丛、一簇簇,从砖缝里顽强地钻出来。 开始只有巴掌大一小片,只两三年工夫,就散满小半个院子。 曾有人提议砌个花池,把它们圈起来,立即招来其他人的强烈反对。 一直就这样由着它们恣意生长,扎根生花。 仿佛和白蜡树有个约定,每到夏天太阳花便像一群仙子般,着盛装纷纷赶来。 矮矮的鲜嫩的绿茎上,顶着各色的花朵。深红、浅粉、鹅黄、绛紫,素色的、带斑点的,单瓣的、双瓣的,洋洋洒洒,欢欢喜喜,在正午的太阳下无羁地怒放着。 阳光越毒,它们开得越旺。 那片明丽热闹的艳,直晃人的眼。 它们与白蜡树遥遥相对,却从不肯走进树的阴凉。摆擂似的,将短暂的夏的傲娇尽显到极处。 入秋时,太阳花先行萎去,工作人员将那块地铲平除净。 只留下深根,待来年复生。 白蜡树怕劳烦人,在忽如一夜的北风里摇落满身的金黄,师傅们似乎只需简单的一次清理,就把树叶打扫干净了。 这树,这花,总给我及劳碌的同事们,带来工余片刻的欢愉与闲适。 离开宛乡已五载。白蜡树,太阳花,你们可都安好自在? 童年的冰棍儿伏天吃冰棍,“透心凉,心飞扬”,是童年夏季最美好的回忆。 那时,沧州市唯一的冰棍厂在人民剧院南侧路东,红卫照相馆后,一溜红砖平房。 平日里,大门口常有人车出入,窗户却紧紧关闭着,看不到里边。 听邻居说,在那里工作的人们夏天都穿棉袄。因为冷,有的人还得了关节炎。 每当路过那里,我总会踮脚观望。想到在那里上班的人,可以穿着棉袄吃冰棍,既羡慕,又好奇。 冰棍有三分钱的和五分钱的。三分的,褐色,红豆味;五分的,是白色奶油味的。 骄阳下,空旷的街井胡同时常闪现卖冰棍人的身影。他们推着冰棍车,在晒得发烫的马路上踽踽而行。冰棍车大约有一米见方,贴地面有4个铁制的小轮子,齐腰部有个横把,用来推着走。白色木头箱子固定在平板上,箱体用红油漆刷着“冰棍”两个大字,上方有块活动的木板。 有人买冰棍,小贩就抽下木板,撩起隔在上边的棉被,凉丝丝的白汽儿氤氲,一根根码放整齐、用薄纸包裹的冰棍就呈现在眼前。 拿出冰棍,得赶紧把棉被捂严实,盖上木盖子。 经常推车从我家门口路过卖冰棍的,有一高一矮两个老大爷。印象最深的是那个高个儿,他佝偻着背,戴一顶暗黄的旧草帽,留着黑黑的络腮胡。 “冰棍——三分、五分的!”声音沙哑而高亢,隔上一两分钟,他就吆喝上一句。 黏人的干热风呼呼刮过,将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送到耳畔。破损坑洼的柏油路上,车轱辘滚过发出响亮的声音,划破午后街道的寂静。 三伏天里,母亲照例是要午睡的。我和妹妹只睡一会儿,就偷偷溜下炕,到院里阴凉地方画圈,圈蚂蚁玩。 听到母亲招呼就跑进屋,给她搓额头、掐脑袋。母亲有偏头痛的毛病,热天就犯得勤。我们一边干活儿,一边支着耳朵听。 没错,外边马路上卖冰棍的吆喝声从南到北、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我和妹妹心照不宣,手上更加用劲儿,卖力气地为母亲搓脑袋。 母亲似乎也听到叫卖声,也不睁眼,只栽歪身子,从一侧裤子口袋里摸索出几个钢镚子,撒到铺着凉席的炕上。我和妹妹放开手,抢着去数钢镚。 我一手握着钱,一手端着铝质的饭盒,连跑带颠地走出家门。妹妹趿拉着凉鞋,在我身后紧紧跟着。唯恐出去晚了,卖冰棍的走远。 冰棍买回来,一人一根。邻居家的大丫、二宝若在,也有她们的份儿。但是,往往一见到我们要去买冰棍,懂事的大丫就不顾母亲的挽留,拉着妹妹就走。母亲总夸她们姐妹“太有出息”。 冰棍化得快,容不得慢慢品尝。吃到最后,将剩下的一沱,连冰带水连忙搁嘴里,冰得舌头不知是麻还是疼。哈着气咽将下去,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冰得难受,却欢笑着。 奶油的总是紧着妹妹吃,只可让我咬一小口。那淡淡的牛奶香氛,纯正而清凉,没有任何杂味,含在嘴里冰滑柔爽。只想让它在口腔多待片刻、多缭绕会儿,感受充分,才舍得吞咽。 这美好快意,可换得一下午的欢愉。 馅饼馅饼,据说是古埃及人发明的。 我总不信。不管馅饼是谁发明的,委实好吃却是公论。中了大奖,有了意外的大惊喜,人们会感慨:“真是天上掉馅饼啊!”馅饼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馅饼在北方地区以面粉为皮儿,各种蔬菜与肉为馅,可荤可素,形状有圆形和长条形之分。做成圆形的通常谓之“合子”。素合子几乎是家家喜爱的美食,是吃腻了大鱼大肉的人们换口味的重要选择,也是苦于换不出花样的主妇们的必杀技。 小时候,母亲最爱春天做素合子。翠绿的小葱便宜又时令,生吃有些辛辣,但剁碎做馅,滋味则既新鲜又爽口,大人孩子都喜欢。 母亲还会在馅里添加小虾皮,中间打个生鸡蛋,将一上一下两层面皮儿边缘摁严,麻利地用瓷圆盘围着转一圈,不规则的多余的面皮就被轻易裁掉了。 烙出的合子用菜刀十字交叉分成四份,孩子们一人一角。也不上桌,站着坐着玩着就吃掉了。 好像吃得总比烙得快。 若做肉馅合子,家里一般喜用猪牛羊肉,饭店则常把鸽子馅作为招牌,引诱顾客。新华路一家饭馆菜品一般,却因它的鸽子馅合子肉嫩鲜美而出名。 我在宛乡工作时,一位同事家里刚娶了儿媳妇,就有两只小鸽子顺着抽油烟机飞进新房来。一家人非常高兴,认为这是吉兆,力邀我去家里尝鲜。 当时正值初春,“小鲜肉”馅里又掺了刚割的本地小韭菜,鲜鲜结合,曼妙无比。圆合子个个周正适中,可爱的样式令我忘却了对一双小鸽子的同情,禁不住连吃两三个。 素常人们所说的馅饼,基本上是指长条形的。 记得刚参加工作时,单位还在老十字街的二层小楼里,街边上有家清真馅饼店,早上出摊。废弃的油漆桶改制的铁皮炉子,炉火上架一鼎大平底锅,一次可同时摊七八个馅饼。摊主一边熟练地用铲子翻着个儿,一边用刷子在上边迅速地刷着油,也不时有油从馅饼缝隙中渗出来,落到热锅上“滋滋”地响着,腾起白烟,被煎得两面黄的馅饼在晨光中闪着光亮。 焦急等待的人们也不排队,簇拥散站在周围,仿佛离得近点,就能早点吃上似的。 那时,早上8点上班,来不及在家吃饭的人们,常常到单位点个卯,就又走出来买馅饼,还互相捎带。白菜牛肉馅饼的气味在旧式楼道里,和着涮墩布的潮湿气味,久久散发不去。 这气味成了我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幢法、检混用小楼的标志性符号。 也是在宛乡,单位旁边有一溜清真小饭店,最好吃的是山东人开的“长官饭店”,羊肝羊肚味道醇正。毗邻的饭店卖馅饼。人们往往吃着他家的下水,念叨着另一家的馅饼;吃着他家的馅饼,又夸赞那一家的下水。两家生意都非常好,来了客人也都愿往对方那儿领。 那馅饼面和得软软的,肉都是现宰杀的牛羊肉,烙的火候也恰到好处。虽然不是我最喜爱的酥脆型,但香而不腻,也足以列为美食序列。尤其有一种馅饼,肉馅中间还夹着一层薄薄的面皮,细细软软,很特别,很有嚼头。 从那里我也长了学问。因为那家饭店除了卖馅饼之外,还卖“回头”。 “回头”其实也是馅饼。人们把两层面一层馅的叫“馅饼”,把三层面两层馅的叫“回头”,就是中间夹着面皮的那一种。 “回头”因为比馅饼多了一层面和馅,比馅饼样貌更丰盈,味道更厚重,口感也更适宜得味…… 如果把馅饼界定为美食,那“回头”岂不是美食中的美食? 好奇地问本地的朋友,为啥叫“回头”,他们都摇头,不知出自何典故。大概是面皮多了一层,有来回、回转之意吧。 不知宛乡那家馅饼店还开不开张。我想,离开宛乡那么久,是该抽时间回宛乡了。 再去会一会老友,品一回“回头”。 秋游多伦那天和晓北闲聊旅游,谈到自驾游的乐趣,不由得想起那年去多伦游玩。 记得是“十一”小长假的第二天,我们就迫不及待开车上路了。先生开车,我坐副驾驶,以便随时将食物和水送到先生嘴边,解渴解饿防打盹。这样从早上六七点钟出发,在高速路上一直向北,到下午四五点钟就到了内蒙古小镇多伦。路上车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入秋后还要去北边玩的,的确也是少见。 透过车窗能感受到景色的奇妙变幻,从夏到秋到初冬,特别是过了大境门更是一派北国风光。 树叶渐次从翠绿、草绿、浅黄变至金黄,大小不一的水泡子远近散布着,像宝石一样泛着蓝盈盈的光。不时能看到远处散落的朵朵白云般的羊群,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静止的,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 我们夜宿小镇,第二天早起去湖边看日出。这时节,河北暑气也就将将褪去,间或还有“秋老虎”出没,但到这儿已至初冬,早起穿上防寒服方感暖和。 驾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多伦湖,湖边的水面已结了薄冰,晶莹莹,掰一小片放嘴里,凉沁沁的,即刻令人精神一爽。 放眼望去,阔大的湖面辽远深沉,被周围群山环绕簇拥。如果说水泡子是造物主丢在草原的小碎宝石,那多伦湖便是珍藏的镇山之宝了,更蓝更深邃。它可能也知道自己的美,只是平滑如缎地舒展着身子,遗世静立,矜持地默不作声。 远处一群群水鸟掠过,间或有一两只倏地低飞与水面作亲密接触,荡起一圈圈涟漪。在湛蓝的湖水的映衬下,鸟儿白得那么纯粹、耀眼。芦苇丛中也有黑色野鸭在悠闲地游弋,与鸟儿们共享生机。 湖面尽头,火红的太阳已在土黄色的苇梢罅隙中悄然升起,渲染出东半部漫天彩霞。偶尔从远处树林上传来的几声鸟鸣显得清晨格外静谧。下车漫步在湖边坑洼坚硬的土路上,深深呼吸着清冽新鲜的冷空气,内心只有安详与宁静。 重新发动车子开始环湖游玩,这时路上才渐渐有了个把同游的汽车和忙着摄像的“发烧友”。 湖在半山腰,环湖周围是修筑得很平整的柏油路,这路也并不都紧临着湖,距离远的有一二百米甚或更远。所以,在车里看多伦湖,只是远处的一际蔚蓝,车两侧是几乎望不到边的金黄的草地。草很茂盛,高低错落,夹杂着一丛丛灌木,递进出深浅不一斑斓的黄调子,只有车窗前面笔直的小公路在太阳下泛着锃青的光。 车里音响流淌着英格兰民歌《斯卡布罗集市》的婉转曲调,心情顿时欢快激荡起来,直欲舞之蹈之,但暂时把这份喜悦按捺住吧,打开车窗,让暖阳中混杂着干草和野花香氛的凉风吹拂面颊。摘下墨镜,眯起眼睛,置身在这金色的世界里,不念不想,不语不言,静享这份安逸与洒脱,随着音乐让心绪自由翱翔……这时若有航拍,是不是就像电影大片里,太平洋西海岸,蜿蜒的漫长公路,一骑疾驰飞奔的汽车,或亡命天涯,或浪漫邂逅…… 真愿这梦境般的情境一直延续下去。好在环湖路很长,可以一直走走停停玩多半日,并从多个角度欣赏这湖光山色。累了停车摘花弄草,渴了喝自带矿泉水,饿了吃面包啃苹果,真香甜!想歇多久就多久,反正没导游举着小旗催。 第二天长驱草原腹地,又是另一幅画境。一望无垠的金黄色原野,挺拔秀美的白桦林,金色莜麦地、高高的麦垛以及正忙着收割运输的农人身影。那大片大片的收割完裸露麦茬的黄土地,似乎在向人们诉说丰收的喜悦,让旅者也与之分享。如诗如画的景致,数不尽数。 夜幕降临,抵温泉小镇。小饭馆里喝奶茶、吃手把肉、喝蒙古酒,旅店里泡个温泉澡,两天的疲倦尽去…… 寒暑几载过去了,但每每想到多伦,我的眼前便是一片发光的金色,犹如神明头上笼着的光环。景物尽管虚化吧,只有这似云似雾似梦的金色伴随着彼时彼地那份美好,永远深深地镌刻在了我心里。 作者单位:河北省青县人民法院编辑:马欣审核:李芹 王桂凤作品往期精选: 家乡的味道:炖肉篇 馒头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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