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守望乡愁rdquo主题
北京中科白瘕风刘云涛 http://baidianfeng.39.net/bdfby/yqyy/ “守望乡愁”主题征文比赛 获奖作品赏析一 贵大科院文渊文学社 梦里花落知多少 ——张琴琴 梦里, 我折了一只纸船, 载着小小的思恋 穿过青山,穿过绿水, 去向那遥远的地方—— 我希望芬芳它载回一船的花香。 在我的梦里散发它的芬芳。 (一)梨花细雨知故乡 望着街角的那一树梨花,洁白的花儿在阳光下绽放着美丽,在它的芬芳中我的思绪飘向远方…… 小小的瓦房,小小的院子,承载着无数欢声笑语。小时哪知道什么忧愁,男孩爱的不过是田间的蚱蜢,女孩爱的是那些叫不出名的花。于是在初春之际,梨花便深受女孩们的青睐。南方的春天是温柔的,细雨也是温柔的,因此它的花朵更是温柔的。 当春姑娘拂过大地时,那小小的枝桠上便有了数不清的花骨朵儿,也许十来天吧,它便对我们绽开了笑脸。记忆中,在经济家的瓦房是被梨树围绕着的,打开木窗扑面而来的是雨后的清香。在雨中梨花化作素雅的美人,一举一动皆是美的。那时自己最爱的便是站在梨花树下,看着花瓣中的露珠,忍不住的痴迷起来。在梨树下,小心翼翼的拾起掉落的花朵,即使染上淤泥,我们也不肯放弃。即使知道树上的梨花更加明媚,我们也绝不会伸手摘下一朵,我们会想着秋天的丰收,想着那些金灿灿果子,这是谁会舍得伤害它半分。风过大时,我们会埋怨这风的不解风情,怎么舍得伤害这小小的花朵。不过一会儿,便得到了一捧花。我们奔向最近的小溪,将这些花朵放在小溪中,最后让这些花朵随着溪流飘向远方……数不清的还有桃花、杏花,作为报春的使者,她们总不会缺席。 (二)喜见槐花影 五月伊始,你会做些什么?醉于无数次的春光明媚,一场小雨后的阳光不急也不躁,一呼一吸之间皆是一席花香。 我喜欢在早上看书,没有夜晚漆黑的恐怖,有的尽是愉悦。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榆荫之下,一首小曲,一捧书卷,一缕阳光,不辜负时光静好。一阵轻风拂过,书卷上有几多白色的小花,空气中还有它留下的香气。我合上了书卷,思绪随着那随风而舞的槐花,一些遗忘很久的人和事渐渐涌入脑海…… 那时还不知道这犹如银铃一般的花儿叫做槐花,只是爱极了它的清新淡雅,爱极了它的沁人心脾。故乡是不缺槐花的,在槐花盛开的季节,我们会相约一起去摘花,被雨滋润过的槐花总是深得青睐。看到满林的槐花,大人所叮嘱的“下雨路滑,不要爬树”也被我们忘却。我们争先恐后的跑到槐花林,那时不知什么害怕,小小的人也会因为什么而去挣个第一。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会爬树的总会得到同龄人的羡慕。大的孩子会照顾小的,男孩会照顾女孩。他们会爬上槐花树将槐花摘下,再扔给树下的,树下的再拾到篮子里,如此的分工不会有人去争着做什么,那时候也不会觉得自己做的最难,自己应该得到最好的。 如果在摘槐花的过程中来一阵微风是最好不过的,那淡雅的槐香会让你感到舒服极了。除此之外,槐花的落下,女孩们会在漫天的槐花之下,转着圈。碎花的小裙子也随风而舞动。小一点的孩童在树下弯腰捡着飞落的槐花,有的直往小嘴里塞,品尝着槐花的清香。直到缕缕炊烟从村中升起,直到大人们的呼唤,孩子们才踏上归家的路,人虽走远,但槐花已经记住这群孩子的笑脸。 满篮子的槐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天辛苦的馈赠。母亲会将这一篮子的槐花它放在筛子里晒干,做成槐花茶。当时自己也会将槐花放在一个自己缝的布袋里,只想让这永远清香伴着自己。将这装满槐花的布袋放在枕头边,梦里皆是槐花的清香。 (三)腊梅语,故乡情 对于南方来说,冬天远远不如北方的好看。北方的冬天有的是洁白的美,相比之下南方有的只有冷空气的眷顾。若在北方风雪的照应下,我想那一抹红绝对是绝色的。可我更爱的是故乡小雪下的腊梅。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那时候没有什么优美的词句去形容那一抹红,有的只是一腔热血的喜爱。在小雪的陪伴下,它在冬日的阳光下是如此的耀眼。在老家时,常约上好友,三五成群,踏雪寻梅,别有一番情趣,在羊肠小道,你追着我,我追着你,那是那段时光最美好的记忆。红色腊梅,洁白的雪花,迎着朔风,顶着雪花,满怀着希望,寻寻觅觅。雪地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银铃般的笑声,在追逐的脚步中翩飞,化作最美的画卷。“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旁傍溪桥。不知进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痴痴望着琼枝上,望着那一抹红,原来自己还是深深的思念着它! (完) 小时候啊, 故乡是一座小岛, 以为它永远不会动, 可是自己化作了帆船。 越来越远—— 那个小岛越来越模糊, 那段记忆中, 深刻的便是些花儿。 这些花潜入我的梦里, 化作最深刻的回忆! 日落是藏不住的,乡愁也是 ——栗靖琇 击溃伪装的未必是压力,也可能是某天看到的玫红色日落或一碗热汤面。——题记玫红色的晚霞铺满整个天空,连带几朵云的轮廓也显得愈发柔和与惬意。学校院子里的白蜡树随晚风轻摆,树叶也碰撞出轻快又浪漫的响动。晚风也钻进了有些空旷的教室,吹动了她鬓角的头发,桌上的模拟卷也被翻的乱七八糟,“第二批乘坐校车的同学,抓紧时间离校!”她抓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下楼,跳上校车,坐在车窗边的一个位置等待发车。回家的路似乎很长也很短,长到两周放一次假,又短到只要三十几分钟的车程,就能看到小区门口下棋的老头。她靠在车窗上,看着仅漏出一点的阳光在路旁白蜡树之间穿梭。刷卡进小区,再到单元门,短短的路程她总会走得很慢,在她看来,那玫红色穹顶之下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温柔又美好。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着跳动的数字,感受物理课上讲的超重与失重。开门,放书包,她走进厨房喝水。“我回来啦!今晚又吃揪面片儿?!”倒不是吃腻的厌烦,反而是欣喜。山西面食确实多,可她偏偏好这口:只在家里吃得到,外面上至星级酒店下至苍蝇馆子都没有的揪面片儿。妈妈也不恼,喊她洗了手帮忙收拾碗筷。准备妥当后,她拉了一张椅子看妈妈和面,这也是她至今一直感觉有趣的一个过程。面粉在瓷盆里与一次次添的水结合,从面粉,到一片一片的面絮,再到光洁不沾盆的面团,她看了十几年。不同的面粉和水温揉好的面团,造就了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山西面食,也贯穿了她十几年的吃货生涯。揉好的面团均匀擀薄,切成几条宽面。等到锅里的水烧开,就把宽面条扯长,下锅。几分钟后捞出,两勺酱油,三勺醋,再滴两滴香油,就成了大学之后她屡屡向家里提起的一道菜。起锅,烧油,简单炒两个菜,就成了一顿家常却令人满足的晚餐。也刚好赶上爸爸回家。一家人坐在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揪面片儿,饭后妈妈会给阳台上明艳的花浇水。但她总爱说:“咱家的花太多了。”她希望这样的普通却美好的夜晚会温馨且隽永,也同样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不一样的日落和霞云。可她现在却在离家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地方追逐梦想,虽充满热情与希望,但困乏的时候总会想抱抱她的父母寻求安慰,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揪面片儿,看看家乡每天都不同的晚霞。她久久凝视着过往的机票,似乎能看到一片玫红色的日落和一处温馨的家。 浮生小记——张裴 曾和朋友聊到是否有被接机的经历,我说,比起被送机我更喜欢被接机,就像英勇无畏的将士出征时要斩断情丝,独自奔赴战场,等到凯旋而归的时候要有鲜花和拥抱。 小时候,姐姐每次回家,父母总会让我早早的去到车站等待着,即便我不会开车没有办法接送她,即便我年龄力气都很小提不动行李。姐姐也总是笑着骂我:你跑来能干嘛?可是,我忘不了每一次她下车后在人群中找到我时眼睛里流淌着的惊喜。乡愁它变成了一种被惦念的仪式感。 大学开学,初尝乡愁,带着几分欢喜。我倔强的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来学校,仿佛要证明给谁,我可以自己独自奔赴未知远方,不能贪恋父母所给予的无忧无虑,不该惧怕未知与陌生,带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坚定,即使相隔万里,从安徽到贵州。每每心底好累的时候,那温柔的乡愁便会霎时涌起,临行前母亲长久注目却不肯离去的身影,碗里香甜可口的荠菜饺子缭绕着隐隐的热气,故乡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在微风中剪碎阳光……一幕幕犹如潮水冲洗着孤寂的心海,埋没烦恼,轻轻地舔舐着伤痕累累的心痕,抚慰疲倦的心灵。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就是因为这纵使走到天涯海角也解不开的乡情和乡愁,才让漂泊的我们得以慰藉,让流浪的心不再孤寂。乡愁它变成了孤独寂寞时的坚定和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信念。 我的家在长江脚下的一座小城,每当风拂遍整个江南,有枯藤老树昏鸦的悲凉,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悠远,更有荷叶田田的欢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静谧却愈发使我萌生出一种对远方的向往。叛逆期的时候(或许现在仍然是)我痴迷于旅行文学,枕着火车鸣笛声入睡。穿越西藏抵达布达拉宫,徒步于西班牙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徘徊在坦桑尼亚乞力马扎罗国家公园……未知的远方和绚烂的霓虹灯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期盼着眼前是一片光彩夺目,却忘记了身后那一盏老旧的暖光灯。 妈妈试探着问我,回去吗?医院给你奶奶下了病危通知书。见一次少一次了。我想起小时候,我被村里高年级的男生欺负,她揪着那孩子的耳朵让他给我道歉;我想起她瞒着堂姐和堂弟,偷偷塞给我的龙眼糖;我想起她指着田野里的麦苗告诉我,等它们长大变黄被收割带回来变成烧火的稻草的时候,你父母就回来啦。当我雀跃不已的奔向她,她却伸出微微抖的手指问:这是谁?妈妈大声告诉她我是谁,然后奶奶摇摇头,费劲的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清,走近她。她张了张嘴:“太……太瘦了。”即使我已经很少很少哭,遇到问题也很少会手足无措,总是冷静的第一时间去找解决的办法,可是那天,我还是被一击就溃。唯独病痛与生死这件事,我除了叹气,咒骂与落泪,毫无办法。 再见时已是老旧的房子,摇摇欲坠;昏暗的灯光,隐隐绰绰;压低的啜泣,此起彼伏。你就躺在那一口长长的棕木棺材中,安静沉睡。斯人已去,唯留下这样一个昏暗的场景,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将思念的痛苦辗转反侧。乡愁它变成了这个年龄,我最不想面对的事。 犹记故乡的草木,一岁一枯荣;犹记故乡的景致,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犹记故人音容笑貌今犹在,暖语唠叨难再聆。像一根无形的却又坚韧绵长的丝线时不时牵动着我的心弦,泛起涟漪,荡开一池避风的春舟。 浓浓故乡情,悠悠赤子心 ——史耘 岁月如白驹过隙,流连,散去,夕阳将落未落,暮霭沉沉,心中总有一种不安与疼痛的感觉。一条白色的铁轨拉长冬天的痕迹,淡紫色的炊烟,清晰而又杂乱,缭绕着候鸟的踪迹。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浮于无边的雪野之上,刻骨铭心的记忆渐渐模糊,故里映入心间,相思一寸一寸长出,乡愁开始积聚,发酵,在记忆中抚摸故乡的门环。 故乡的土,是亲切而真实的。我曾亲手抚过它的细腻与温柔,嗅过它的泥香,踏过它的身躯,在它的怀抱里成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远处的山坡牛儿在散步,碎石伴着腻泥,绿色的屏障一眼望不穿,鸟儿声声歌唱,偶尔摘一朵小花,细察它的颜色,浅浅深深,深嗅它的芳香,淡淡幽兰,童年轶事,幕幕盈入眼帘。清明一场喜雨,土地便酥软起来,万物生了根,发了笌,在暖阳的“哄骗”下,破土而出,生命便在这一刻重生。幼时无数次与之“亲密接触”后,才学会蹒跚学步,长大后又在它的身躯上“蹂躏”,而它就像一位老翁,从不拘束与之嬉戏,抱怨稚童的顽劣。偶然细思,我们不都是一个个“泥人”吗?虽未从土中来,却是与土相伴,吃“土”长大,死后与土长眠,乃至为一体,女娲用“土”造人,原来深意如此!离开故土后,我几乎碰不到土,几次央求母亲为我找来一些,在阳台上栽些东西,于是栽了些葱,想着“葱”与“匆”同音,既是怀念我的故土,也是感叹我匆匆逝去的青春,度过的年华。那一缕缕的相思,时间把我带向远方,当年的快乐时光,渐行渐远,我是多么怀念我的故乡啊!也曾看过人来人往的街道,繁华的街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这里的路太干净,坚实;树与花排列得、修剪得整整齐齐,久居之后,人也被社会修剪得“整整齐齐”,与之融为一体,走了那么多年,沥青路留不住落叶,密雨,花香,也从未留下过一个脚印,我不禁怀念起故乡的土来,人这一生只能扎根一次,我的根扎在了故土,深入土底,根分了支,开了花,结了果,若使用暴力将其拔出,是否等于结束生命? 故乡的老屋,是古朴而温暖的。一木一柱,坚实挺拔;一台一阶,岁月悠久;一砖一瓦,层层叠叠;一窗一阁,木香绕余。当暮色伴着薄雾,悄然而至,仰望苍穹,星光璀璨,没有路灯,夏夜萤火飘飘荡荡,微风习习,躺在古屋阁楼,伴星入眠。上大学一周后,那个老人——我的爷爷,离我而去了。开学前一周我去看望过他一次,未来得及告别,未意料到生离死别就在一瞬间,那一次的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忆每过年回故乡,他都小心翼翼地打开褪漆的木柜,取出一大包核桃,递到我手中,花白的发,极瘦而又颤抖的双手,却将袋子握的极紧,眼里、脸上溢满笑容。小时我曾在那棵又高又粗的核桃树下游戏,捡熟落的核桃,看松鼠抱一小兜溜走,年年月月,周周日日,核桃熟了,袋子满了,父母就会回家了。过年时,三个儿子接他去城里,他犟脾气,不肯离开。老伴走得早,他与同村的一个老人处得好,两个老头便在老屋里生个炉火,泡了一杯苦茶,聊着他们那个时代的轶事。阵阵谈话声与笑声,让这老屋恢复了生气,有了温度。老头与老核桃树一样扎在了故土上,陪着老伴,守着老猫与和老屋,伴着老树,一起回到土里去,等到春暖花开,再入故乡梦。 乡愁是一杯茶,是无人的暗夜里的一缕清香,将喧嚣的世界里的我们一点一点溶解;乡愁是一杯茶,总在苦涩中带着那么一点甘甜;乡愁一杯是茶,却不会愈冲愈淡。 阳光中,风筝断了线,我拾起记忆的光线,将风筝握紧一点,拴起乡愁,寄回思乡的小船。 桐花开了 ——杨婷 此时的四月,姹紫嫣红,绿意如盖。像是一个新娘子的盖头,只需悄悄掀开,春意就会倾泻而出。南大的桐花,更是持一树玉质的白,密匝匝地绽于蓝天白云之下。于春风浩荡间,开得那般无邪与坦诚。桐花花朵端庄硕大,花质温润,绽开的花形似旧时酒樽,斟满春风、细雨,和花香。 图书馆闭馆的音乐响起,顾一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后,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书。把桌上的水杯和笔记本一并塞进了背包里。 顾一从图书馆出来时,天边只剩下一轮清冷的孤月,远处白日里热闹非凡的足球场此刻也是寂静无比,平日里道路两旁的花丛里的虫唱更是像不曾出现过一般,夜,很静。顾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但内心依旧烦躁不已。 顾一即将从南大毕业,当其他同学正在忙着到处投简历找工作时,他已经获得了留校任教的资格。所以顾一在他所剩不多的大学生活里还能惬意的泡泡图书馆,在校园里赏花看月。 顾一来自是一个小小的乡镇,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里的条件不好,但识字不多的父亲却一直坚持让顾一去上学。许是父亲过够了没有知识的艰辛,在顾一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严厉的督促着他学习。不过顾一也很争气,自入学以来成绩一直都很优异,当父亲看着家里那一面贴满了奖状的墙时,平日里严厉的父亲总是一遍遍的,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顾一清晰的记得那日他把南大的录入通知书放在父亲手里的时候,父亲那双浑浊的眼睛异常的明亮,他缓缓地抬起左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却发现顾一已经长得超过了自己,父亲便改为拍拍他的手臂。父亲的动作很轻,顾一却也感受到了父亲手掌的粗粝,顾一镇住了,心里那一丝自私的想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父亲的手里急急的拿过通知书,紧紧的攥在手里,说:“爸,我不想……” “天儿太热了,家里的老水牛该渴了,我牵它去河边转转,你去把饭做上吧!”父亲拿过床头的旱烟袋,“柜子里的那块肉也煮了吧,天怪热的,再放又该坏了。”父亲留给顾一的,只剩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 顾一回到寝室,借着薄薄的月光,洗漱好后便躺在了床上。他的室友们都出去找工作和实习了,寝室的电量用完以后,顾一就没有再去充值。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其实从顾一知道到自己能留校任教的消息后每一夜都不安稳。本来留校是不少毕业生的愿望,也是顾一最初的心愿,知道消息的那一天他便高兴的打了电话给父亲,只是电话响了很久很久父亲都没有接,到了晚上,姐姐打电话告诉他,父亲住院了。多年来的艰辛终于压垮了父亲那曾经强壮的身躯。顾一一直求学在外,脑海里并没有父亲苍老时的样子,只记得多年前父亲还在春日里举着姐姐摘高处的杏花,在夏日里陪着他们捕蝉,秋日里在炎热的麦田里不停收割,冬日里在雪地里背着一旦柴木健步如飞。在顾一的脑海里,父亲的身躯似乎一下子就矮了半截,这让顾一很是害怕。 “滴滴”,顾一的思绪被室友修宇的突然响起的电脑消息提示音唤了回来,顾一猛然地拍了自己的头,早上修宇打电话来告诉顾一他回来拿东西走得匆忙忘记把电脑的电源断了,让顾一帮他拔了电源,谁想顾一在图书馆待了一天,竟然差点忘了。 顾一借着月光踩着梯子下了床,去对面把修宇的电脑断电后转过身,一只脚踏上梯子想爬上床时,忽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除了一堆厚厚的书籍,一个简陋的背包和一个纯色的杯子,便再无其他,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顾一回到床上,想起了刚来到南大的时候。那时的顾一和他带来的东西都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顾一说的那蹩脚的普通话,穿的那简朴的衣服,似乎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与这个地方的同学的差距很大,他不适合这个地方。后来,无论是在霞光掩印的晨晓,暮色低垂的黄昏,还是缀满霜华的夜晚,南大的校园里多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终于,顾一用自己的努力填平了他与周围的同学,与这个地方之间的距离。 顾一的心里矛盾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珍惜留校的机会,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谋一个风生水起的前程,还是回到那抚育了自己的,落后的山村过一个寂然的人生。顾一犹豫了许多,想起了父亲不再笔直的身躯和矫健的步子,再想起这一路求学的艰辛,顾一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 窗外的月亮斜了,屋子里重物在床板上活动发出的咯吱声也停了。 第二日,顾一背起了自己初来这个城市时的背包,在宿管处交了寝室的钥匙,便搭上了回家的车。顾一原以为即使自己再简朴,四年的时间,这里也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谁知收拾行李时顾一才发现,属于自己的真的少之又少。顾一把桌上的书放进了背包,其余的东西都已经磨损得不能再用便没有带了。 顾一走得匆忙,也走得安静。同学们都已出去找工作了,老师们也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便也没有特意的去告别。但正如三毛所说:走得匆忙,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不告别。初来这个城市孤立无援,但在这四年的时光里,顾一并不是孤军奋战,虽说顾一在这里并未收获什么实质的东西,但获得的许多东西,会是顾一记忆中永远的瑰宝。不特意告别,便是一直同在,无论以后的人生是遇水瘦山寒还是花开嫣然。 顾一到达家里时已经是三日后的早晨,此时春在野,雀鸟轻灵,野花肆意,摇曳风中,楚楚,莹莹。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与桐花撞个满怀,那些花儿,热热闹闹的立在在高高的枝头,风一来,就左右顾盼,摇曳出万种风情。 顾一不知道它是不是《诗经》里的那些桐花,是不是唐诗宋词里的那些桐花,但他还是愿意将它植在《诗经》,植在唐诗宋词里。 顾一在家乡的小学里当了一名语文老师。经过几年的努力,这个学校的上空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已不再是浓浓的乡音,学校的规模扩大了,学生人数也增加了。顾一从教孩子们读余光中的:折一张阔些的荷叶,包一片月光回去,回去夹在唐诗里,扁扁的,像压过的乡思。到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二首·其二》: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再到沈从文的:每一只船总要有一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一个巢。 顾一的同学们都过得很好,有人赞美顾一学成归来反哺桑梓的行为,也曾有人质疑顾一放弃留在大城市回到家乡的决定,他们不明白顾一当初奋力拼搏只为考上一个好大学,为何从好大学毕业却又回到了小小的乡村,更不明白,顾一为何在乡村坚持了这么多年,从偏偏少年到早生华发的中年人。 顾一曾经也在矛盾着,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但是他学校的最后一夜的夜游,让他做出了回到家乡的选择。那夜顾一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索性起了身,披了外衣在校园里游荡起来。顾一平日里熟悉的校园在夜色和月光的下竟然让他陌生起来,此时的陌生感竟与当初来到南大时的一模一样,顾一惊了,似乎自己这四年的时光尽不作数了。顾一走了许久,似乎是想要找出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顾一走着走着,又想起了近日困扰自己的问题,想起自己决定留校任教,心里竟似乎失去了什么,可是,顾一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彼时,顾一站在一棵桐花树下,从叶间花隙里能窥见有一弦细月,种在藏蓝的幕布上。窈窕寂白,清光落落。只看一眼,那份素白、静怡与自持,即遍流全身。忽然,有一枚树叶从他的肩上滑落,落在了树根下。顾一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捡起了树根下的树叶,回到寝室把它夹在了《唐诗》里,扁扁的,像压过的乡思。 故乡的桐花开了,这些花儿,一开就张扬得很,白色透着淡淡的紫,似淡淡的哀伤与离愁。却也有初心不渝的爱与坚守。在《子夜歌》里有一句“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顾一便想,这种爱与坚守,需得有一颗少年沉默忠实的心,才能字字入情,声声入韵,才能将爱堆积如稠,刻骨入心。 这一树开在荒野里的桐花啊,淌过了无数的月光,读过了无数的目光,不知道是否能忆起初时的模样。 但顾一始终记得那日他向老师递交放弃留校任教的申请时,老师语言里的可惜和那一声声重重的叹息。他告诉老师,都是做老师,那他希望能回到更需要他的家乡去,那里是他的根,有他舍不去的一部分。听他说完,老师终于不再劝说他,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荣华名义重,虚薄报恩难。若如你所说,你便做到了!” 在时间无涯的荒野中,在故土上,顾一再遇桐花,他轻轻的说了一声:荣华名义重,虚薄报恩难。 一枚桐花缓缓飘落,似是在回应着他。 长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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