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去世,美丽衣裳一路相伴
作为苗族妇女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服饰被赋予了很多的文化内涵,人们往往给其冠上“穿在身上的史书”“穿在身上的爱情”“穿在身上的崇拜”等美称。苗族女人通过服饰来充分展现女性的柔美、自身的价值以及生命的色彩。服饰给苗族女人带来快乐,也展现她们的魅力。服饰是苗族妇女为之付出一生代价的活计,它不仅仅是她们的付出,也是她们的收获。 在苗族,无论年龄几何,服饰总是参与女人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场合。年轻未婚的姑娘,一年中最期盼过节的时间。“苗年节”“花山节”或者“四月八”到了,姑娘们会穿上最漂亮的盛装,吸引满场小伙的青睐;出嫁的新娘会在婚礼的时候穿上自己亲手制作的服饰,享受着万人瞩目;老人去世了,她的灵魂要回到祖宗那里去,也要穿上自己制作的或者儿媳准备的盛装,风风光光地去开始另外一个人生。 苗族人一生中穿着的所有服饰,都是苗族女人来亲手缝制的。从少女时期跟随家中的女性长辈学习针线技巧为自己准备嫁妆,结婚后为子女,为夫家缝制,到迈入老年阶段靠纺纱度过漫长的时光,苗族女人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有针线活计紧紧相随。 针线是苗家女人一生的眷恋 男人管吃饭,女人管穿衣 在苗族传统社会,生产劳动的性别分工是“男耕女织”,即男人管一家人的“吃”,女人管一家人“穿”,因而“穿”的生产是女人一生的责任。虽然随着人口增多,社会发展,“男耕女织”已经发展为“男女同耕”甚至是“女耕为主”,但是“女织”这副担子一直是在女人的肩上担着。在苗族,除了银饰是男人制作的,苗族服饰的所有工作都是由女人来安排组织。女人从刚刚懂事,就开始操练针线;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份角色的改变,女人要承担不同的活儿。针线活贯穿着女人的一生,直至生命的终结,环扣出女人的生命之链。 清代各版彩绘“百苗图”里都有关于苗族养蚕、纺纱、摇线、上机、织布、织锦、印染等纺织生活画面的记录,为后人提供了难得的直观资料。 苗族村寨的女孩四五岁就开始学习针线活 图/黄青文 苗族小姑娘大多从刺绣开始学起,用一块布,或者一件小饰物开始实践训练,边做边学。她们的学习对象是家中的女性长辈。等到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们的手艺也随之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了,这个时候她们就要为自己制作一生的衣物,一方面为了妆点青春,另一方面也要为一生的穿戴做储备。特别是在要出嫁的前夕,女孩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制作自己的衣物,同时还要准备送给未来婆家的礼物。 主妇们掌管一家人的穿戴 图/黄青文 苗族有一条谚语:“父亲勤劳孩儿吃饱,母亲手巧孩子穿鲜”,就是对应于“男耕女织”性别分工对父母的评论。 女人做了母亲以后,角色就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个时候女人所做的一切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人。在针线活方面,刺绣不再是生活的重点,她们的精力主要放在制作“布”上面,因为一大家人等着要穿“衣”,母亲更多的是忙于种棉、织布、裁衣等等。 当然,母亲的另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引领未成年的女儿,传授她们刺绣裁衣的技巧:一方面辅助未成年的女孩积累衣物,另一方面给孩子做样品和纪念。 奶奶们在服饰生产系统里主要的任务是纺纱 图/秦舒 等女人做了奶奶以后,做衣服的责任不是那么重了,但是她们仍然会努力分担儿媳的负担,同时打发漫长的时光。 小美有话说:小美认为之所以会呈现这样的变化过程,可能是因为姑娘爱美,所以要重视刺绣;而种棉、裁衣、织布都需要比较集中的时间,需要主妇统筹安排;纺纱则可能因为比较灵活随意,适合老年人操作。这也是苗族女人在服饰制作过程中体现的生活智慧。 当代艺术大师刘海粟对苗族服饰工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镂云裁月,苗女巧夺天工。”苗族的传统服饰材料主要是麻棉两种,为一家人制作服饰,要从种麻(棉)开始。苗族服饰经过种麻、收麻、绩麻、纺线、漂白、织布等一系列复杂的工艺,到刺绣、蜡染、裁缝,最后成为一套精美的服装,无不反映苗族妇女的勤劳和耐性。 纷繁复杂的苗族服饰制作过程 裁衣之前要经历织布、蜡染、刺绣等多个过程 织布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把布织好了,浆洗后晒干,以便做衣服之用。有的布需要染,事先又要制作染料。如果要画蜡花、做蜡染,就要用特制的铜刀蘸着融化的蜂蜡先在白色的家织布上画出各种蜡花图案,再浸染,最后放到清水中煮沸去蜡;如果需要刺绣或者织锦,还得种桑树,养蚕吐丝,染色等,把丝线材料备齐。织锦、挑花和刺绣都需要先把衣服或者裙子剪裁好,再把织绣花的装饰品镶嵌上去。衣服的裁剪本身也是一个环节,特别是百褶裙的制作,又是一道很需要技术的工艺。另外,鞋子、袜垫、帽子、背儿带等等,也各有各的工艺要求。 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服饰制作过程,苗族女人似乎毫不慌张,她们熟悉服装制作的每一个过程,包括准备原材料、设计、裁剪以及缝制,她们就犹如统领三军的元帅,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苗族女人似乎有着自己的“数据库”,这些“数据”大多是从长辈那里习得的,深深地储藏在她们心中,并且将会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图/李健 大山深处“蓝花开” 蜡染在我国有很长的历史。据纺织史专家考证,蜡染工艺是由南方传入中原的,是苗、瑶等族先民对人类染色技术的一项贡献。苗族崇尚蜡染,服装中使用蜡染十分普遍,衣、裙、围腰以及其他棉织生活用品中,几乎都有蜡染制品。苗族妇女以拥有多而精美的蜡染品为富为德为美,许多支系不仅在祭祖、婚丧、节日等重大场合都以蜡染为饰,生活中也离不开小巧精致的蜡染品。 巧手妙制,一气呵成 苗族妇女选好布料,将黄蜡(蜂蜡)、白蜡(虫蜡)或枫脂加热融化并兑入一定量的牛油,然后以铜质的蜡刀沾蜡汁在布上描绘图案。她们画蜡之前都不用事先打稿,最多先用指甲在布上轻轻画出大片的图样,然后大胆用笔,信手拈来。只见蜡刀自由挥动,一幅幅传承千年的纹样就渐渐跃然布上。 刺绣是苗家考量姑娘的重要指标 湘西凤凰的苗族姑娘中,流行这样一句俗话,叫作“人比人,花比花”。“人比人”,是指比歌舞;而“花比花”,则是指比服饰上的绣工。刺绣是苗族服饰主要的装饰手段,也是苗族女性文化的代表。 苗家姑娘七八岁后,就在母亲或姐姐的指导下学刺绣,十五六岁技艺成熟。这时,姑娘们除了精心绣制节日盛装外,还悄悄地绣着只有自己知道的东西,人称秘绣。姑娘们秘绣时,都把窗户遮严,不许人看,尤其不好意思让兄父看见。有时母亲或嫂子发现了,只会意地笑笑,从不声张。姑娘之间也至多和二三同伴一起绣,交流技艺。出嫁前夕,秘绣就结束了。姑娘将绣品封存起来,交给母亲保管。没有母亲,可以交给嫂子;没有嫂子,就交叔伯母保管。姑娘出嫁做了妈妈,孩子满月时,娘家人来喝满月酒,带来的礼物除了糯米、鸡、蛋、肉之外,还有姑娘留下的秘绣品,全是孩子的绣花帽、绣花鞋、绣花衣、绣包被等,整齐地堆在堂屋的长桌上,主人客人一起来欣赏年轻妈妈的秘绣品,称赞她的手艺。 苗绣技法有12类,即平绣、挑花、堆绣、锁绣、贴布绣、打籽绣、破线绣、钉线绣、绉绣、辫绣、缠绣、马尾绣、锡绣、蚕丝绣。这些技法中又分若干的针法,如锁绣有双针锁和单针锁,破线绣有破粗线和破细线,不一而足。无论是单片绣品还是成衣,苗族妇女都综合运用各种技法,有的苗装,几乎就是各种技法的集合。 小美有话说:也许正是由于苗族妇女们对各种技法的熟练运用和色彩、图案的天才搭配,才使得苗装呈现出无穷的魅力和完美的艺术效果。 历史上的苗族是一个苦难的民族,而其服饰艺术却精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难道这种服饰艺术的精美,正好就和这种苦难的历史有关系?难道艰辛的生活更能使人保持一个良好的创作状态? 衣裙里渗透着女人的情感 苗族的生存环境决定了苗族人生活很艰辛 (图/李贵云) 苗族妇女每天挑着担子爬山,很多时候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甚至于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胎儿。面对爬山的那种累,担子的那种沉,生活的那种苦,人需要一种释放和轻松。男人可能抬着烟杆斗串门聊天,或者与几位兄弟纵情喝酒,而女人最好的宣泄渠道可能就是针线活了。美与情感是相关的,苦中作乐的苗家女人有着丰富的情感,而一件精美的作品产生,一定渗透着制作者浓烈的感情。 针线是苗族妇女联络感情的最好方式 苗族的传统社会属于父系制的社会,这样的社会性质决定了男人与女人是“主”与“客”的关系。作为“客”的女人,必然处于比较边缘和从属的地位。然而作为弱者的妇女,却比男人更乐于互相扶持,妇女们很喜欢以小群体的方式交往。服饰的制作正是这种交往的一个最好交流媒介。妇女们的快乐,通过针线分享;妇女们的苦难,通过针线抚慰。 正是由于这种情感的交流才使得女性有随意操弄针线发挥想象的自由,才保证了苗族的女人没有因为生活的艰辛而淹没了她们的创造力。 小美有话说:长期在单调、压抑、忧郁中生活的民族,需要点缀,需要宣泄,需要补充。对于担负着家庭重任的苗族女性而言,服饰缝制是使命,是任务,是技艺,但又何尝不是她们打发漫漫岁月的消遣,舒缓排解情绪的途径呢? 作者:张晓 内容转载自哪家治疗白癜风最好白癜风初期症状和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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