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集
迷路 1. 沿着山路往上 依次分布着00年代 90年代和70年代的 房屋、庭院 和他们的野草 在荒废的瓦屋小巷 几只流浪狗在雨中穿梭 2. 雨在黑黢黢的夜里奔波 追赶下游的水 远处高楼里明亮的灯光 消融了夜晚的寂静 没有夜空北斗指路的人们 沿着河流穿过桥梁 向山顶的人家走去 3. 山顶之上 有最新鲜的风 和雨的味道 通向四面八方的山路 漆黑而湿滑 那个男人翻过山岭而去 载着满身的雨气 4. 每一次夜雨 都让满河的青蛙 收抑住久久的寂寞 望着上游的汹涌河流 嗪住水草默默等待 5. 如果不是高涨的水岸线 赶在黎明前的人们 就难以得知雨的滂泼 除了被淹没的河岸小道 清晨的每一刻大地 都流淌在朝气的时间中 6. 在黑夜里穿行 驶向南方的列车 穿过秦岭,村庄 停在每一个精心的计划中 如同被修剪的花木 不敢长错一分 7. 青山碧水 已经接近于完美 湖上和湖下 拥有各自的森林 他们在你眼里 你在我眼里 我们像一幅画 在春光的图里 玉光 1. 夹竹桃飘落在 路旁的小火车上 被飞起的翠鸟一声呼唤 又停在了你的肩膀 她开心的不说话,只笑 在你一蹦一跳时 又回到了树上 2. 天空蔚蓝蔚蓝的 在等待乌云的拜访 他们加筑的堤坝 像极了我 为你加注的心 而绿水变得浑浊 则是因为 添了柴米油盐的生活 过蒲江 汹涌的江面上划过几只 飞鸟的痕迹,一瞬的掠影 消磨掉峭壁山路上 游客深沉的遐想和凝望 雨和风开始敲打岩壁 随着山路逶迤的车列 更加像忧心的蠕虫缓慢行进 (人们一路无言,被闪烁的灯光带过 一个又一个短暂的隧道) 美丽风景总是暗藏着危险,蒲江下 是否隐藏着旧日的灵魂 在隧道变得黑暗时 隐隐哭泣,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中 寻找前世的离人 而隧道里加装的灯管 又像群山一样沉默无言 在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中 接引迷失的路人,而你 如果坚持到阳光照向江面 你就能看到洞口无比充实的希望—— 在所有茫茫群山中 只有隧道懂得将黑暗 变成光明 玉光 1. 你说泡泡机是 小孩子玩的游戏 但你却对 五彩斑斓的泡泡 拥有十足的喜爱 那些你的彩色的梦 肯定就藏在这些泡泡中吧 2. 每一次关于柴米油盐的讨论 都是一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你站在面板前弯腰切菜 像在仔细打理生活 而油锅的反复翻炒 是一次又一次精心的考验 3. 你穿了橘色的裙子来看我 配着蒙蒙的细雨 立在公交站牌的下面 给这座老旧的城市 添了百分的新艳 4. 你从背后抱我的时候 日月都颠倒过来 忘记的关于生活的定义 通过你潮湿的呼吸又重新显现 一些碎片的恍然如梦 被你从深刻的回忆中挖出 5. 婚礼上我们会交换戒指 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画一个圆 盖起我们的房子 组建我们小小的家 然后每当清晨时你对镜梳妆 我为你画上月亮的峨眉 小曲 在小麦里加入小曲 让醉酒的人有勇气活下去 让粮食成为粮食 棕色的异味的小曲 把麦粒碾碎成洒脱 像一朵莲花一样从淤泥中拔出 管风琴 教堂上高耸的穹顶 像沉闷的午后一样压抑 怀念起一位哲学家从这里路过 被庄严肃穆的管风琴 掩盖进历史 站在它前面巨大的身影 比西安的古城墙更高 但如果修士会真诚祈祷 就让历史和雄伟的管风琴一样 让聆听的人震撼和洗礼 战表 战表一封 尸骨何存 发黄的历史书仍然在哽咽 用贪婪和虚伪刺伤自己 只有灰颓的城市和 迷茫的难民 在一颗颗炮弹落下时 珍惜生命的草芥 思念已经黯然褪去 夜复一夜的生存渴望 在一片土地上荡漾 而神灵不能左右尘事 自我消亡看起来 更像是一种宗教仪式 净 大红大白的象征 比任何狰狞的面目都有效 在忠与奸的选择上,孩子 总是比历史更正确 他们在疑惑为什么 韩信会死,为什么 未央宫上的月亮 至今一动不动 谎花 黄色的花蕊和花瓣 在漫长的藤蔓上 长成世间一切花的样子 却在一切花的中间 多了不结子嗣的勇气 他们等待生活渐渐成熟 然后长出胡茬,最后让季节 在最繁茂的时候 带走自己 定场白 划破产房的第一声啼哭 是我无意识中 向这个世界的自我介绍 此后的每一次重复 都像第一次一样不情不愿 “认识你自己吗” 构成每一次重复的反问 但我不知道答案 因为为我撰写词语的人 仍然隐藏着秘密 白蜡树 夏天到来的时候 疟疾让日子变得生锈 爬满麦汁的镰刀 透过杂物间的缝隙 看村口的白蜡树 一刻不停得长 五十年的树 一年开一次花 白色的,像女人的乳液 养活了两代人 放旧的村庄 在寂静里常常遥望 透过一大片平原 看到了死去的先人 现在 他们回来了 像一个无声的客人 在主人熟睡时 偷走了所有的粮食 村口的白蜡树 终于落掉所有的花 狗娃捡到手里 说花瓣像娘的脚 娘就在夜里走了 娘去了哪里 狗娃不知道 他看到她被人卷了 用破席子盖上了土 从此狗娃再也没玩过土 他说土里住着娘 等到狗娃和 村口的白蜡树一样粗壮 狗娃就在树下 摆上酒席娶了邻村的姑娘 姑娘从树上掰下一块树皮 像咬自己男人的耳根一样 嚼了一口 于是狗娃变成狗爸 每天在村巷撵娃 娃们从树上捋果子 攒着喂自家的猪羊 直到猪羊吃得烦了 娃们就扔着打人 后来娃们长大了 娘也渐渐变老 狗娃给狗娃讲他的奶奶时 小狗娃也已经抱上了怀 狗娃说自己将来埋进了土里 就变成蜡树的根 和母亲缠成一股 萹蓄 一定是父子 或爷孙 每一次进山跋涉 都关乎传承 连根拔起 或从茎部割下 遵循的古老方法 其实都来自 口耳相传 竹节草 或者叫猪牙草 借你的名字还是借 他的名字 因人而异 因地而宜 利尿通淋 杀虫止痒 医书上这么写 后人就这么用 洗净,切断,晾晒 最后喝进胃里 就完成一次仪式的 重要体验 最后的最后 从舌根上慢慢消失的苦 则是一次文化的熏陶 头牌 头牌的演员 头牌的戏 以及 头排的茶座 相互和谐成为一种 记忆 戏的开头 脸谱的颜色 以及 头一壶茶水 把时间泡成 生活的阴阳顿挫 一嗓子吼出 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蒲公英 蒲公英有多少秘密 都被采下她的男孩吹散 在风中飘零时 比任何自由都自由 经历在 无比漫长的时间长河里 都在等巨大的榕树 何时倒下 然后我们唱歌 我们围着篝火跳舞 看巨大的榕树干 怎样烧成一片黑夜 我们疯狂的 正是他们喜欢的 我们随风随落 崇尚自由 直到我们扎根 我们生长 我们就来到理想的 自由的土壤 明前 茶客们是不是可以从 每一颗莲心 用一杯八十度的沸腾 引出她们 最秘密的闺语 和胜似三月的妩媚 铺路石 扁的,圆的,方的 和尖的 以及一切奇形怪状的石头 和人 都要铺进黑色的 流淌着的 在太阳下闪着光的 沥青里 我们的幸福的事 难过的事 和一切无聊的事 都要在今夜 消失在溢出的 啤酒沫中 有一天 你的结满茧的手 被晒黑的脸 和磨出水泡的脚 也要风化在 你面对的砖瓦砾里 就连你哟呵的号子 也吹散在城市里 就连你走过的路 也绵延进黑色的 闪着太阳的光的尽头里 冬虫夏草 如果我们换个方式 将猫移植进 最肥沃的土壤 他是不是能在来年春天 和细长的树根 组成一种新的物种 能被砍伐九次 但永远不会燃烧 或者能精准得捕捉飞鸟 却永远不能进食 溶洞 安静的地下水多年来 有一个朴素的愿望 就是在坚硬的石灰岩 掏出自己空洞的心之前 绝不把自己的温柔 展现出来 但千百年来水和石所 共同孕育的 是子宫内 唯一的生命 当她喘着粗气 大地的腹部 就隐隐作痛 麋鹿 从南海子里丢失的种 是这片土地曾经揭开的伤疤 你沉默无语,低头啃食水草 河里倒映着树枝一样 干枯了的角 坚硬却毫无用处 像你有庞大的身躯,却食草 今天你要回归自然 要学着野兽带上几分野气 悲剧 设计出人生的偶然 和必然的辩证关系 会让故事比年龄 更经得起推敲 生存和死亡 一定要体现哲理 才不至于让角色的一生白活 轻机枪 在九一八的前夜 初秋的大风裹挟了星辰 安安静静地向南吹去 一挺轻机枪 将要和他的朋友走上战场 面对自己的同类 火舌喋喋不休 吵的尘土飞扬 将一个个温热的身体 变得和自己一样凉 九一八的前夜 数百把轻机枪吃饱了饭 把子弹打到坚硬的 英雄纪念碑上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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